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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关贵敏……电话的另一端传来这熟悉亲切的声音。还不待我回应他又接着说:“xxx太坏了,我们当初都是怀着美好的理想和愿望……”我听到他的这些话匆忙打断他说:关老师,谢谢您还记得我——但是这种对话要小心哈——哦,是我自作多情了,原来对方是放录音。
他说的那些话我确实不敢接着听下去,也知道会有监听小心惹上麻烦被人请去“喝茶”,别说这种从美国打来的越洋电话,包括境外的互联网都打不开或者电子邮件都不能随便发呢,我曾经给台湾、香港和国外的朋友们试着发电子邮件,没有一次能成功。
不过还真不是我故意自作多情,这个电话使我想起了很遥远的一件往事。
1984年,来长影录音的关贵敏因为过于劳累住进了白求恩医大一院。这位因为唱了《青春啊青春》《我们的生活比蜜甜》等脍炙人口的歌曲红遍了大江南北的歌唱家住进了医院,当然受到医院所有人的重视和特别照顾。为了答谢为自己精心治疗的医护人员,他决定在出院前为全院职工举办一场独唱音乐会。因为是在医院的阶梯教室举办需要有手风琴伴奏,当时的医院那可是手眼通天的地方,一个电话拨到了省文化厅请求派一个手风琴高手来支援。于是某专业歌舞团的专业手风琴演奏员被派往合作。
不料在关贵敏提供的十几首作品目录中除了几首已经流行开来的歌曲而外,他还选了许多外国经典歌曲而且没有歌谱。这位专业演奏员便傻了眼,因为这位演奏员对那些外国名作一无所知而且根本不擅长即兴伴奏。因为在他还是业余手风琴手的时候我们经常同台演出,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考”上去的。他对我的即兴伴奏能力很了解,于是转而找我去支援他主动回避了。
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拿到那些歌曲目录,其中《我的太阳》《重归苏莲托》《桑塔.露琪亚》等是我经常玩的作品,只是有三首歌曲我确实不熟悉,他把调式节拍和前奏间奏等告诉给我,我运用“即兴伴奏”跟随着他把每首歌曲溜了一遍,他马上就高兴的说:“可以了,你的即兴伴奏完全能胜任!”
演出进行的十分顺利呼声掌声不绝,大家听不够啊!加演了《浪花里飞出欢乐的歌》之后,院长对大家说:“关老师还在病中需要休息,我们就到这里吧!”大家才停止了下来。
回到他的单人病房他问我是什么单位的,当听说我是一个文化馆的辅导员后不无惋惜的说:“那个歌舞团的手风琴演奏员应该是你,看来你是没有门路哈!”我当时只能沉默不答,因为还有他人在场。另外无论如何还是人家特地把我找来才能有为歌唱家伴奏的机会。
我们聊了很长时间,他留我吃了医院的饭还送了一件小礼物给我(是一对枕巾,当时枕巾也是挺贵重的),而且把北京单位的电话号码给我(当时能有私人电话的必须是“高干”包括我们的文化馆只有收发室和馆长室才有电话)并嘱咐去北京一定要去找他。
一次去北京恰好住在他们文工团附近于是给他挂电话,收发员说很不巧他到外地演出了要十几天才能回来,等我们有了私家电话后听说他已经去了美国——看来我们无缘再次相见。
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能记得我,但是那一次的相识与合作以及他那磁性优美的声音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底。很遗憾那一对枕巾我和家人使用了目前不知何处,真遗憾没有珍藏作纪念。
关老师:请原谅我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平安没能把您的电话录音听完,也请您理解我们内心的恐惧。我衷心的向您问好!向您致敬!真希望还有机会为您的歌唱拉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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