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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扬文化世纪会谈 王 峰 当你有许多的话要说给别人听而没有机会或对象的时候、当你说出你的思想最深刻的东西没有人理解、没有人理会的时候你会感到孤寂、无奈吗。 今天意外见到通了四年电话的老朋友刘老师，高高的个子胖胖的，显得有些憨厚。就是他，留学俄罗斯8年。研究了俄罗斯远古和现代的巴扬文化、学习了大师的演奏风格、寻到了俄罗斯制琴的工艺和奥秘。回到国内也亲自尝试了做琴的艰辛。不知是为了向我炫耀他的学生在刚刚结束的国际大赛上四金一银的比赛成绩还是确实想见到我本人结束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相知方式，反正他突然进了车间，让我很诧异。起初我以为是不速之客，穿着一件粉红的衬衣，摇摆着就近来了。“有朋自远方来”，他一开口就勾起了我的听觉神经，这音质是那么的熟悉。一刹那我甚至叫不出他的名字来。惊喜。 来吧，倒水。三句话就进入了主题。你们的簧片有吗我看看。当然。我给了他最小的高音簧。他用鼻子微量的气息一吹。响了。好簧！他说。别的我不用看。高音簧能做到这种程度我满意。不过用鼻子吹簧我是第一次见到。他是拜过大师学习做琴的。毕竟有些不同。低音簧有吗？从俄罗斯回来的人对低音非常敏感、苛刻。而低音的制造也是非常难的。簧片大了耗气量大、频率低了灵敏度下降。要解决低音必须同时控制这些指标。我给他一架只有左手音响的半成品琴让他拉。“恩，这个低音我喜欢。我原来完全按照俄罗斯的方式做出来的低音顾客说象打呼噜”，这个低音低没有这种现象。我说我们配了一个小高音给低音做助力，帮助低音迅速起振。同时也形成低音的泛音效果。所以听起来就没有呼噜声了。 高。 你的低音频率调整到哪个位置？俄罗斯最低到大字一组E。仪器都不显示了。我十分感慨的说：我四年前推出的倍低音的概念就是从这个音开始的。非常的低。所以感慨是因为这么多年没有人和我交流或研究过这些问题。 我把琴给张自强老师看了，他拉了一会说：低音比别的琴低。右手音色不错。他更多的在演奏上提出一些见解。后来张老师话锋一转：你认识南方的一个胖胖的老师吗？他也在自己做琴。我说不认识，但我们通过电话。作为中国手风琴的元老，这么关心手风琴的制造动态，我非常的感谢他。 簧片是手风琴的根本。他说他原来自己做的小簧用鼻子轻轻一吹就响了，非常灵敏。这让我想起到鹦鹉厂家办事，老总让我去给他们试琴。100架。意思是他们最近抓质量了。让我感受一下。我拉了十几架就不拉了。因为所有的琴都一样。高音簧走到一大半的时候几乎就没有簧片的声音了。剩下的是键盘啪啦啪啦的响声。我说不过键子手感好多了。我能说他们磨簧有问题吗？就是说了他们也不一定能接受，接受了他们也不会彻头彻尾的改进所有的磨簧工艺。那是要动筋骨的。用麻袋装钱来改造的。事后我免费的给他们培训了15个调音人员。连古筝的调律都给他们培训了。他们还出鹦鹉古筝。 我曾经和北京乐器研究所联合向其他所有厂家发出过手风琴调律人员培训的邀请，但没有几个厂家回应。他们调律纯粹使用仪器，调整单音。单音基本准了就不管其他的了。四度、五度以及八度是否和谐他们连概念都没有。完全凭借仪器的指针或转盘来调音的方法也是很低效、很拙略的。调律人员一定要培养自己的耳朵去听音，听准了就直接动手继续调整，用眼睛看仪器要看半天，仪器来回的摆动总也不敢确定簧片的状态。慢极了。但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他说。为什么两个簧片我都调准了，但是合起来听就低了呢？我又十分感慨的说：你真的入进来了。所以感慨？因为这个问题曾经俄罗斯的索阔问过我。我说奇怪。不知道。但是面对他我还能说不知道吗。我解释说这是一种共振的结果。两个簧片同时以一个频率震动时。在同一时间点上两个声波以相反的方向相互碰撞是要相互抵消一部分频率的。抵消后的频率就是实际频率。哦，原来如此。不过我都是两个一起调。让他们合起来听也不低。好。但是很费劲。不如总结一个基数，把所有的频率都按照大小不同调整的稍高一些。一旦合起来听就准了。不过我们探讨的是绝对音高标准。而国家的标准却远远没有这么严谨。上下十三音分都算合格。即使是合起来的共振偏低了也不过是几音分的事，人的耳朵是远远听不出来的。 机械装置也是关系到琴的操控性能、手感以及性能稳定性的关键。我从库里拿出一个铆好的键杆向他炫耀我们的铜轴结构。他一看，哦。这是俄罗斯的做法。我原来也这么做。好处是机械稳定、耐磨、日后变形小。现在其他厂的鞍马式的结构比较脆弱。用一段时间键子就会变形。键缝就会大小不一。但其因为他们是磨具加工的，改变一点牵动全身。谁也不敢轻易的出手变动。 光说不练不是好把势。说着就找了一架小80的巴扬拉起来。因为突然我们没有别的成品琴可拉。别看琴小，他一上手就都是大曲目。《俄罗斯幻想曲》《自由的探戈》《巴黎的晴空下》等等流行的古典的一起来。很关键的是他和其他留俄的海龟都不一样。他只用四个手指拉巴扬。俄罗斯为了这个问题争论了几十年。一派主张一定要用一指，而另一派坚决不主张。他的老师让他这样拉琴他当然不能不听。我算开眼了。 我看过一个视频叫：巴扬的故乡。第一个在河边拉琴的人俄罗斯风格十足。我听他拉琴突然就联想到了这个镜头。真人再现。他在上海拉琴国内的一流演奏家为之倾倒。这种风格是中国人教不出来的。 我注意看了他的左手，有许多指法是不一样的。在这之前四川的周老师就给我说过，现在俄罗斯的左手不是：4323了。尝试了新的指法演奏和声。我试了试，的确有道理。 我们一起就餐后，他决定下单定做伊格尔120巴扬。他说这批完了：两年内我还要定做400架。你不要打退堂鼓。坚持就是胜利。 说实话，坚持未必是胜利。手风琴的制琴行业非常的艰难。每个厂都在挣扎。天津有一个著名的新品牌到处都欠的有帐。簧片几十万、风箱几十万还有上百万的帐主。靠做手风琴何时能清了。从开始创业到现在我们见证了千人的营口手风琴倒闭、上海百乐手风琴倒闭、鹦鹉老厂倒闭、北京星海手风琴厂倒闭、珠江手风琴厂的开业到倒闭。从我和老总童志成见面谈了巴扬前景后他们就开始投资，到倒闭有几千万了。论投资他们是国内最有钱的、论人才童总把南北东西做琴的师傅、工程师都请去了。可他们是国内崛起最快倒闭也迅捷的企业。营口的老总梁厂长在临倒闭时给姜杰老师说过一句话使姜杰老师彻底放弃了做手风琴的念头：手风琴是老虎。老虎屁股摸不得。童总可能当年没有听到这句话。真的，手风琴太复杂了，所涉及的原材料、工艺、加工、模具、设备、人才等等是一般人都想象不出来的。而销售起来大家都报的是白菜价格。根本就入不付出。现在的鹦鹉用天津第二监狱的劳改犯做手风琴不是为了质量更上一层而是为了价格更有竞争力。但这种聪明的背后却孕育着许多的隐患。首先把市场的价格搅乱了，其他厂家骂声连连。其次，把质量放在后面。这是一种短期的、不是可持续发展的战略行为。劳改犯本身就是社会最地层的没有任何职业道德的，事实上他们也把手风琴做的不象样就交给了厂家。后期会有更麻烦的事要做。 我们靠创新、靠科技、靠服务坚持着。顾客群体越来越大。新产品也层出不穷。五排簧手风琴超越了国际的水平。音色是一流的。卖进口琴的几年前想一拳打死我们。在网上狂轰乱炸。也许有一天我们可以自己放弃。但决不会死在对手的面前。我们的命运只希望由自己决定。别人想左右我们不会束手就擒。 我们聊到很晚，送他去地铁时几乎是末班车了。国内手风琴的人文环境不好，碰到这样对巴扬有如此深刻理解和掌控能力的专家、演奏家一拍既合我很兴奋。几乎忘记了我为手风琴所经受的所有的伤与痛、屈与辱。 让文化启迪人的智慧、让知识悟化人的善良。 北京圣萨乐器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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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1 17:2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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